《山花烂漫时》:真情实感拓宽主流剧价值表达

“女孩就是用来换彩礼的。”

“一个女娃娃不趁早嫁,难道在家当个老姑婆吗?”

虽然这些观念传统、落后,但也是那个年代部分真实写照,观众们看到后会非常愤怒。如果谷雨当时听从了酗酒的父亲命令,跟一个不认识的男性结婚,很可能就会像张桂梅校长看到的那样:背一个、牵一个、放任另一个孩子哭泣,而肚子里正在怀着第四个孩子。她之所以要生这么多孩子,只是因为婆婆“想叫我生个男娃娃”。而这种真实,体现在内容层面。例如,山路崎岖、酒鬼父亲的形象,以及张桂梅去开党代会时牛仔裤破了两个洞的情况。

这种真实,在观念层面也有体现。比如当地人重男轻女的观念,即使有上学的条件,姐姐只能被牺牲,优先供弟弟上学。婚后,不顾家庭经济条件的婆婆要求生男娃、多生男娃,也是她们面临的现状。制度层面的真实则体现在,不管是副县长马永强,还是教育局局长周善群,虽然对张桂梅的性格和她屡屡要求破例的行为有所抱怨,但不管是被张桂梅拉着去人才市场当吉祥物,还是从财政里“挤出最后一滴奶”,他们都毫无怨言。因为他们清楚知晓,建设免费的华坪女高是一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好事。但女高的选址、老师的编制、校长的人选、财政的预算,以及与各个政府部门之间的交接、协调、审核报批,都并非一朝一夕所能完成。

平衡艺术真实,丰满人物形象

从74年支援云南边疆建设,到96年调入丽江市华坪县,在师资力量、教学条件最弱的民族中学担任老师,从01年兼任华坪县儿童福利院院长,到08年筹建全国第一家全免费的女子高中,从风华正茂的年龄到肉眼可见的衰老,从全国先进工作者到感动中国2020年度人物、“七一勋章”获得者。张桂梅校长几十年来的努力,不知改变了多少人、鼓舞了多少人。但也正因为她在观众心中的崇高位置,使得将张桂梅从现实人物改编成荧屏形象变得极具挑战性。

对于这一巨大难题,《山花烂漫时》主创们提供的解法是:达成艺术性与真实性的巧妙平衡。

最初因为身高、体态等原因,宋佳饰演的张桂梅曾被质疑说“不够像”,但剧中的党代会场景过后,所有质疑都消失了。

从最初的紧张、颤抖,到平静地诉说,再到昂扬地宣誓,没有观众不被宋佳的精彩演绎所打动。就连剧中采访过无数感人事迹的记者,也为之动容。

这也是在某种程度上揭示了#山花烂漫时>为了求经费、办女高,急性子的张桂梅与他人沟通时难免会聊不到一块,寻找各大企业家帮助时,固然有一些好心者会伸出援手,但也遭遇了不少冷眼与刁难。观众看到这些场景时于心不忍,但被质疑却是张桂梅那些年的日常。

这样的情节不仅没有矮化张桂梅,反而赋予她更多的人味,让她成为了最可爱的人。

马副县长、周局长等人虽然嘴上没少数落张桂梅,但一直在用实际行动帮助她建造大山中的希望之地。

这是电视作品里的艺术创作,但从土地协调到经费划拨,无一不是从省到县等各级政府部门支持教育事业和华坪女高的真实写照一览。

聚焦多元视角,丰富价值表达

《山花烂漫时》并不止于建设女高的单一话题,而是聚焦多元视角,关注大山里的女孩群像,关注青少年心理、教育方式等众多社会关切的话题。

例如,当谷老三再次厚着脸皮去女高要钱时,一直对父亲有点畏惧的谷雨,开始敢于当着众多同学和老师的面,主动站出来与其沟通。眼神中既有妙龄少女的清新与纯真,也有山中野花的坚韧与力量感。

蔡桂芝也是由于家庭原因不得不辍学,但在张桂梅校长的努力下,她眼中重燃了希望之光。

这种群像不仅表现在学生身上,也表现在老师身上。在人才市场和高校招聘时,张桂梅和周善群请来了许多刚毕业的大学生当老师,但不少被华坪女高薄弱的建设和条件劝退,最终只有丁笑笑、魏庭云、姚小山和办公室主任陈四海等寥寥几位老师坚持了下来。“你没想过哪天走出这个家,走出大山,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吗?”这是魏庭云对同学们的劝慰,也是出身华坪的她对自己的激励。已经走出大山的她却选择重新投身大山,为年轻的学生们奉献自我,令无数观众为之动容。

宁华的遭遇是女孩们励志走出大山的另一个原因。从小和爷爷一起长大的她,在第一次来月经时给老师和同学们留下了一封遗书,因为她不知何为月经,以为自己得了绝症。是张桂梅校长翻山越岭地寻找和大大方方的性别教育,才让她认识到女性生理常识和正确的性别认知。那一座座大山所困住的不止明面上的学历,还有基础的思想认知,以及她们的命运。而从宁华后来的变化中便不难看出,对性别认知的正确呈现有多么重要,女性价值的绽放有多美丽,《山花烂漫时》在当下就有多难能可贵。《山花烂漫时》呈现出来的张桂梅校长和华坪女高的教育之路,扎实做到了精神内核的还原,乡村教育的真挚,而更关键的,是做到了对当下观众,尤其是年轻观众审美偏好的敏锐识别和精准捕捉,从而引起他们的强烈讨论和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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